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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市公司作为资本市场行稳致远的基石。目前，中国作为全球第二大资本市场，2023年我国资本市场全面实行注册制改革，截至2023年6月末沪深京交易所上市公司达到5223家。上市公司作为企业的排头兵，在加强公司治理、优化资源配置、引领经济发展和增强国际竞争力等方面发挥了重要作用。但与此同时，也要深刻认识到我国上市公司质量不够高，与发达国家资本市场比较差距不小，主要如下：
上市公司盈利能力不足，竞争力有待提升。从盈利能力看，2022年A股全部上市公司（除金融地产外）净资产收益率平均为6.67%，低于2009年至2022年标普500 净资产收益率平均为13.86%水平。在全球市场竞争力方面，截至2022年末，营业收入小于50亿元市值公司占比达到75%，营业收入大于500亿元上市公司占全部上市公司的3.66%；市值大于100亿元的仅占29%，与英伟达、苹果等世界性公司，动辄上万亿美元比较差距很大，同时截至2023年6月末，纳斯达克市值前10家上市公司的市值超过总市值52%，美股前7家公司总市值超过我国所有上市公司总市值，表明上市公司的全球竞争力不够。
控股股东违法违规屡禁不止，上市公司治理结构亟待改善。少数上市公司内部控制形同虚设，采取伪造单据、虚增营业收入、虚构合同、虚构销售业务、虚增存货、虚构跨国经营业务、虚增利润和伪造会计凭证、简单粗暴“造假”和控股股东以关联交易形式侵占上市公司资金等多种形式，不仅损害了自己的形象，也影响上市企业持续经营能力。在执行制度方面，2022年有2616家公司违规，占除金融地产外上市公司的54.56%，其中，信息披露违规979例，占除金融地产外上市公司20.42%。
机构投资者发育不足，回报率和退市率双低。我国资本市场以散户为主，与成熟股市，如美国资本市场60%至70%为机构投资者为主差异非常大。在回报率方面，我国资本市场亏损投资者占比超过80%，投资股市回报率不仅低于美国、日本等成熟资本市场，也低于印度、巴西等发展中国家资本市场。2014年至2022年，我国上市公司分红+回购的金额与IPO+再融资的金额的比值为81%，低于同期美股在该比值723%水平，而IPO+再融资的金额与市场总市值的比值为1.8%-3.6%，远高于美股0.1%-0.7%水平，表明中国股市属于典型融资市场，而美股把股东利益至上下层鲜明对比。
为此，建议：
加强基础性工作，推动夯实资本市场发展根基。按照国际化、市场化、法治化的要求，对标CPTTP等国际标准，加快上市公司内部控制监管制度供给，增加法治约束，构建公平、透明、低成本交易环境。加强上证综合指数改革，创设成份股指数，着力打造中国经济高质量发展的风向标。同时，推动交易规则、会计、税收、审计和刑法及公平无差别信息披露等标准及措施的制定、修订和完善，加快出台与资本市场健康发展的税收优惠政策和将符合条件行业企业研发费用税前加计扣除比例由100%统一提高至115%、将持股超过3年的免征印花税及PE\VC投资者盈亏品迭的税收安排等多种制度性改革，通过规制开放促进和推动市场高水平、高质量开放。推动金融衍生品市场的深入发展，进一步丰富股票、国债、企业债、基金、股指期货、零碳金融产品等多种金融工具，有效发挥风险管理和价格发现的功能，提高资本市场的抗风险能力，着力打造世界领先的零碳金融高地。
加强上市公司治理，推动资本市场健康发展。按照提升上市公司质量三年行动方案的要求，引导上市公司董事会、监事会、高级管理人员加速公司治理，在存量增量上同向发力，在存量上进行优化，在增量上严把质量关，强化投资银行等中介机构及上市公司高管的连带责任，凡是违反规定的依法进行处置。一是加强上市公司治理，包括法人治理、创新能力建设、竞争优势培育、资产资本结构、内部控制、外部监督、企业文化、履行社会责任和建立健全数据治理、加强数实融合、推进数据治理能力建设等方面，督促上市公司及时、完备、准确、公允地披露公司的财务信息、ESG报告和非财务信息，不断提升依法合规经营能力和竞争力水平，着力打造基业长青的企业，甚至是世界级企业。二是持续开展打击上市公司造假及大股东侵占上市公司资金专项行动，建立健全加强上市公司盈利能力、创新能力建设，支持做大做强成为头部企业、链主企业，构建精准监督和持续监管的长效机制。三是加强市值管理，在有条件的基础上，加大回购及注销的力度，不断夯实上市公司质量，不断提升投资者回报率。四是建立举报奖励制度，打造优质的舆论生态，强化新闻机构和网络媒体对事件报道的客观性、公允性、及时性，提升理性投资、价值投资和长期投资。五是完善上市公司退出机制，通过资本市场的并购重组、破产重整和退市等各项机制，淘汰落后低效以及不产生任何经济效益的“僵尸企业”，促进上市公司优胜劣汰，优化资本市场良好发展环境。
加强长期稳定资金入市，推动投资者权益保护。加大力度培育机构投资者队伍，大力发展天使投资、VC、PE 等私募股权投资基金，引导私募股权投资基金加大对战略性新兴产业的支持力度，提升资本市场服务新经济领域初创期实体企业的能力。加大政策支持力度，实行企业年金税前列支减免所得税和个人缴纳部分免税制度，进一步扩大机构投资者的规模，积极鼓励社保基金、企业年金、职业年金、保险公司等机构投资者，积极推动全国养老保险基金、住房公积金等长期资金入市。支持依法合规境外资本入市，发挥机构投资者的专业优势，建立对机构投资者的长周期考核机制，促进资本市场良性发展、健康发展、高质量发展。坚持集体诉讼制度，加大投资者保护力度，提升投资者信心。
加强资本市场双向开放，推动资本市场与国际接轨。一是通过开设国际板到境内上市、学习国外创新的投资理念和丰富的管理经验，不断提高中国金融服务行业的核心竞争力。二是支持规范有实力的金融机构参与国际竞争与合作，放宽个人对外投资的限制，推动境内境外进行投资，积极稳妥参与海外市场，提高国际市场参与度。三是强化沪港通、深港通、债券通等境外市场的互联互通机制，推动市场从管道式开放逐渐向全面开放转变。四是坚持开放与安全平衡，制定金融市场风险预案，建立金融市场平准基金或稳定基金和有效跨境处置机制，重点建设一套完整的跨市场、跨行业、跨境的风险识别、预警和处理的防控体系，做到早识别、早预警、早发现、早处置，科学防范资本市场重点领域风险和重大风险，提升资本市场自我调整以适应经济发展转型的能力。
作者：李恩付，四川省政协委员，民建中央财政金融委员会委员，民建四川省财政金融委员会主任，中国人民银行四川省分行高级经济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