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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信息科技发展的两条主线，一条主线就是企业信息化应用从西方引入到自主研发的过程，即企业内部管理系统化信息收集和流程化应用，企业生产线设备部署、数据采集和自动化应用，进而实现管理数据化、流程化和生产自动化应用的叠加效应，核心系统和解决方案从西方引入，通过管理咨询和应用咨询的手法传播IT科技和应用；另一条主线就是消费互联网与西方同步发展，通过“贸工技”特色的市场化改革，释放14亿人口红利的生产力和消费力，同时借鉴西方先行起步的消费互联网科技应用和实践红利，开拓中国模式的电商便捷下单服务并建设高效履约基建服务，使中国消费互联网应用从西方模仿走向了赶超，让中国就业收入和消费市场像“光棍节购物狂欢”那样攀登一个又一个交易额峰值，让整个地球都在惊叹“中国经济风景这边独好”。两条主线的发展，一方面是增加了大量信息科技相关的工作岗位，解决了就业和收入的问题，另一方面把琳琅满目的商品通过线上橱窗呈现给消费者浏览和选择，解决了内需消费市场的问题，大好形势下收入和消费相互加持，创造了“中国制造”品牌和“中国消费市场体量” 的经济奇迹。那个老人独具慧眼地“解放思想、实事求是和团结一致向前看”开启的改革开放，组织了人口最多的中国从贫困走向了小康，从小康走向富裕的历史丰碑将永载史册。
2018年笔者从前19年的产业信息化应用实践转向，一头扎进产业互联网的开拓建设。憧憬着信息科技能升级集约化的产业结构，让参与企业降本效应，提高服务效率，实现产业场景和服务资源的优化配置，进一步增加和释放经济动能，进一步开拓就业收入、新产品消费和新服务消费的新篇章。美好憧憬在现实面前，就像美女或帅哥不化妆和不穿漂亮衣服一样，终得卸下“伪装”。干活和实践都得挽起裤子、裹着汗臭并接受“不误正业”鄙夷目光中艰难前行。昨日的奇迹与当下形势已不可同日而语，40年来改革开放红利已摊薄殆尽，现实的困局让产业互联网成了“飞不起来的下一站经济风口”。本文以工程师实践前行的视角，期望能把产业互联网的内核本质和攻坚难题解剖出来，期望既能把脉准确，又能给对处方，期望能为下一站产业经济繁荣擦出点火花。
一、产业互联网的经济外环境
中美贸易争端和中美科技竞争第5年，全球最强影响力国家打破科技为中心的“无为全球化市场哲学”，重启以国家为中心的“有为治理哲学”，人类认识局限和指导思想局限重新成为精英“反思”课题，时势倒逼“精英们”在懵懂中做出改变。“反思”的外延性影响直接冲击和动摇几十年来“自上而下及自下而上”自由市场全球产业链，第四代科技前行的全球化红利也出现了拐点，创新科技和创新应用等成本急剧飙升，保持既得“先发优势的人为性政策保护”成为掌权精英实施或任性斗气的选项之一。改革开放以来，人们习惯的衣食冷暖、知性生活、市场化流通和企业化生态环境正在改变，原科技推动的经济动力源泉正在枯竭，新科技生态动力源泉还尚未形成。
疫情3年，经济活动停摆到艰难复苏，经济繁荣市场所依赖的“活劳动”“活流通”“激情消费”等增长型消费投资模式，急剧收缩为“保生活”“保资产”“保健康”等保全型消费投资模式，疫情打击了人们的消费投资信心，更是打乱了人们已经习惯的生活和工作模式，“天花板哲学”指导思想丈量着市场资源收割和利益保护，观望等待成了主流精英平稳着陆的最佳选择。
产业互联网起跑在经济蓬勃发展的“三驾马车”上，即市场需求足够旺盛，投资驱动效果显著，出口业绩喜人。人们相信“消费互联网科技”升级就是下一代产业互联网的辉煌，自然就能开启未来的财富之门，进入下一个聚敛财富的产业风口。但时遇不巧，产业互联网恰遇“中美贸易争端和中美科技竞争封锁”和“疫情3年停摆及后疫情时代艰难复苏”。产业互联网没有了消费互联网时代的红利不断、资本充裕、国外成功商业模式复制等呵护屏障，也没有了“经济红利圈地”的缓冲带。遽然下沉到“硬碰硬”的传统思维和创新思维碰撞的深水区，既要花钱开拓摸索，又要花钱试错买单，还要动到既得利益者的蛋糕，新形势复杂的明滩暗礁拉高了“产业互联网创新创造的”科技应用门槛，大多产业互联网的开拓者都铩羽而归。
二、产业互联网的政策及人文环境
产业互联网“B端理性平衡”的组织方式不同于消费互联网“C端激情满足”的组织方式。
2018年笔者转向扎根产业互联网建设，思想认识仍沿用“互联网”传统理解，做平台便捷交易、数据赋能企业、沉淀消费者流量等。但现实鞭挞总能唤醒梦中人，笔者深刻认识到用消费互联网“C端激情满足”模式去建设和开拓产业互联网“B端理性平衡”模式，注定处处碰壁，产业堡垒组织者认为稀缺资源的占有就能很好赚钱，保全既得资源和既得利益，永远是第一位的，产业互联网创新应用仅仅是辅助配套手段和工具而已。
另外，两者交易和效益特征也大不相同。“C端激情满足”追求简单、方便和明码标价，每次穿透的价格追逐、服务效率小温馨和需求新发现的满足，都能把人性潜能的“激情冲动消费”发挥到极致，说透了“激情满足”就能产生经济效益；而B端是追求安全、关系和利益分割，产业互联网的建设和应用必须闯关堡垒体系的“安全保位置、关系会来事和增量能搞钱”处世哲学，才能有了前行的可能性，说透了“理性平衡”好了才能产生经济效益。
总之，“C端激情满足”人文环境与“B端理性平衡”的人文环境大不相同，那种认为“C端激情满足”人文环境的经济奇迹，同理就能够推动“B端理性平衡”人文环境的经济奇迹，注定了南辕北辙，产业互联网经济浪潮的只能停留在“说话的巨人行动的矮子”自圆其说幻觉里。精英经济学家和学者呼吁的产业互联网将助力下一波经济增长拐点，期待产业互联网的技术变革和创新驱动让竞争优势向中国转移、并引领世界，如果缺少了与之适应的政策及人文环境支撑，就注定了后劲不足，只能定格在路上、定格在漫长的摸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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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产业互联网是科技和技术应用的场景
黄奇帆老先生说“今后十年是产业互联网的时代”“产业互联网是一个不可阻挡的大趋势”“产业互联网是解决消费互联网弊端的良药”“产业互联网是下一个经济发展的引擎”等。简单地说，产业互联网的持续建设是未来中国经济转型升级必经之路，其孵化出来的科技应用必将开启“高科技就业岗位收入和繁荣消费经济”的新业态和新局面。笔者借老先生的大局视野，以工程师应用实践前行所思所想，憧憬一下产业互联网将要孵化的新技术应用和创新应用。笔者深信这些科技应用将为老百姓的生活和经济繁荣注入新活力，为未来科技商业化发展和繁荣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1.产业互联网是传统资源利用信息科技进行“商业物连”新基建，新基建建成是形成规模庞大数字经济产业的基础
以“机场非航商业”的产业互联网为例，航站楼资源场景、商户供给和旅客需求构成了机场内市场的商业场景。这个商业场景用产业互联网思维进行数字化商业重造，首要任务就是要建立旅客触达的“连接基站”，引导旅客注册并用机场线上门户平台（即机场产业互联网平台）进行便捷和即时消费，简称流量上翻拉新，充分利用线上便捷服务的优势进行营销，让登机口附近不消费的或消费不方便的旅客进行即时消费。
流量上翻拉新是指航站楼内建立触达旅客的“连接基站”，包括登机口附近易拉宝物料、机场电子立屏、电子广告屏、电子查询屏和电子客显屏，WIFI登陆触达，门店立牌或商业屏触达，桌椅贴等扫码触达，停车服务无感触达，航班信息查询触达等，部署触达的“连接基站”多达几百个，甚至上千个，他们吸引着旅客眼球，时刻都能让旅客迸发消费交易的火花。产业互联网的“连接基站”把用户触达和用户体验服务完美地结合起来，孵化的科技和技术应用包括旅客商业行为追踪技术、千人千面界面技术、大数据用户画像推送技术、语音识别技术、蓝牙识别主流社交应用推送技术等。
所有这些新基建，借助产业互联网的场景，把产品和服务按旅客“所想即所得”模式进行交付和履约。随着“连接基站”部署到达一定规模并形成并网，旅客“在机场和离机场”消费需求将无遗漏地被满足，非航新商业的空前盛举将出现，其所产生的经济效益绝不输于其主业的“机酒等交通和住宿”经济效益。
2.产业互联网是大数据、云计算、人工智能、WEB 3.0区块链和网络（互联网、移动互联网、物联网）五位一体的竞技场
同样，以“机场非航商业”的产业互联网为例，产业互联网建设必将用到的日益成熟阿里腾讯华为的PAAS云体系和类似翰云科技日益成熟的SAAS云体系；也必将用到WEB 3.0互联网价值私有化技术体系，通过网红旅客出行打卡与粉丝分享，赚取粉丝渠道的交易收益和传播收益。
笔者在实践前行中，认为最有创新技术和创新应用的是“智能机器人服务社区”。众所周知，航站楼内是高密度流水客集散地，也是寸土寸金的商业宝地。传统航站楼登机口附近部署的是旅客候机的椅背，大多旅客都在座位上用手机打发和消磨等待候机的时间。将来有一天，两个登机口之间建设了“无厨房、无实体商品橱窗、无店员的机器人服务区”，区内放置漂亮的桌子和凳子，桌子上部署着二维动态识别码或蓝牙传感识别应用，通过与移动终端连接，可扫码识别或推送“千人千面的线上餐饮类、零售类和服务类线上商品橱窗”，旅客可以通过线上商品橱窗购买自己所需的产品和服务；另外旅客入座后，区内智能导购机器人会依据场景需要移动到旅客面前，告知旅客正在进行的品牌营销活动、机场补贴的营销活动或其他联合营销的补贴活动，且告知旅客会员权益的里程或积分可直接抵扣线上橱窗的消费额；旅客下完单后配送机器人将把商品在约定时间内送到登机口旅客手上。“机器人服务区”能便捷地获得“物美价廉”和“好东西不贵”的商品和服务，试问又有几个旅客会拒绝让其心动的消费体验场景呢？
航旅业出行交易有个通理，即没有服务没有交易。传统意义上机场内市场交易就是旅客楼内逛街找店消费，或者是旅行社和导游向消费者种草引导消费。“两个登机口衔接处的机器人服务区”新科技和新技术应用，既把机场内知名品牌实惠便捷地推送给了旅客，又把旅客“机酒等交通和住宿”的低频消费转换成“即时餐饮、即时零售、即时服务、线上线下联动即时营销、航旅会员回头客复购服务”的高频消费。整个新科技新技术商业把产品、服务、线上便捷、线下体验、人工智能、机器人服务等完美地组织起来，让航旅业的参与者都能获得增量交易和增量收益。
3、产业互联网新基建“硬”投资必将改善以新基建为基础的产业“软”环境，进而积累并沉淀出独具特色的运营服务体系
新基建连接和并网所形成的新商业环境，必须建立与之配套的运营“软”服务体系。举例来说，机场内品牌线下租赁商铺服务对应所需的政策、运营手法、运作流程和商业收益，就与品牌入驻机场线上门户产业互联网所需的政策、运营手法、运作流程和商业利益就大不相同。例如原有商业环境无法实现远隔1公里外A登机口的旅客去消费B登机口商户的产品，那么B登机口商户的该订单就可以定义为线上引流消费，分摊的应该是线上即时服务的引流成本和服务履约成本，不应该分摊线下商铺的租赁成本和服务成本；例如旅客离场后复购，分摊的是旅客的会员用户黏性成本和复购转化营销成本，不应该分摊场内资源占用分摊成本和服务成本。再例如即时服务的退货问题、客服问题、线上线下产品差异化问题等等，都需要进行服务目录的精细化梳理，建立与之配套运营机制，进而建立产业互联网各服务目录的产业标准和服务标准，使得硬科技专业化和智能化“塑性”，辅助以人性化和服务化的“弹性”，进而创造出良性的、持续增长的长期经济效益。
四、产业互联网是新技术重资产研发投入
回看过去20年消费互联网的发展，只要有一个逻辑清晰且通顺的“获取流量”商业模式就可以获得资本。流量和资本的相互作用是消费互联网真正驱动力，流量的多寡是资本是否充裕的保障，而资本的充裕程度又决定了可以通过烧钱和补贴的方式获得流量，进而不断催化演绎，经济效益和经济规模都向头部互联网企业靠拢，最终让头部互联网企业成长为巨无霸垄断巨头。这20年的发展我们也看到消费互联网的不足，它已无法解决自身和外部行业的痛点和难题，也无法解决消费升级与供应落后之间不平衡的矛盾。
产业互联网的真正驱动力是新技术，上节说到机场内市场的产业互联网涉及的新技术就很多，包括“连接基站”相关的旅客商业行为追踪技术、千人千面界面技术、大数据用户画像推送技术、语音识别推送技术、蓝牙识别主流社交应用推送技术等研发投入；也包括了大数据、云计算、人工智能、WEB3.0的区块链和网络（互联网、移动互联网、物联网）五位一体大资本研发投入。如此庞大的集群投资和产业互联网场景的协同数字化升级，需要巨大的社会资本投入来进行孵化，但在资本退潮的大背景下，用资本输血的方式来维持产业互联网新技术发展，投资周期长回收慢，显然是不可持续的，也是不现实的，所以产业互联网时代要求新场景和新服务除了研发启动资本投入外，还必须解决通过产业场景的商业转化实现创新企业的自我造血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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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产业互联网从无解到有解
笔者看来，现在产业互联网所遇到新技术突破瓶颈与2002年信息化带动工业化发展瓶颈有异曲同工之妙。那时候中国信息化建设面临重工业还比较落后，资本市场并不成熟，人才储备严重不足的情况。2002年江主席发表《以信息化带动工业化，以工业化促进信息化》指出：“实现工业化仍然是我国现代化进程中艰巨的历史性任务。信息化是我国加快实现工业化和现代化的必然选择。坚持以信息化带动工业化，以工业化促进信息化，走出一条科技含量高、经济效益好、资源消耗低、环境污染少、人力资源优势得到充分发挥的新型工业化路子。”
就是这个“信息化带动工业化和现代化，工业化促进信息化的新型工业化路子”，国家配套了很多灵活政策的“钱袋子”支持。例如笔者参与重工业信息化建设的国企，其中有一项重要的咨询任务就是提供信息化解决方案，帮助其向国家申请“信息化建设长期低息贷款，或者无息贷款”，就是国家政策为灵活政策的“钱袋子”扫除了信息化建设启动资金的障碍，它激发了重工业信息化建设的高潮。除了钱袋子的支持，还从产业自我造血方面提供政策支持，例如信息化建设可以引入资金提供方，信息化带动工业化及现代化项目建成后，资金提供方通过每笔交易抽取利润的方法来偿还信息化建设的启动资金。在一些民用的信息化带动工业化发展的项目上，也通过合资企业来解决资金的问题，中方出资厂房地皮和劳动力，出资方出资金和技术，共同研发开拓产品，效益按照股权约定进行分配。
笔者看来，现在产业互联网遇到的瓶颈和困难比20年前遇到的瓶颈和困难要好得多，经过20年的改革开放的人才储备，我们并不缺有技术有能力的创新创业人才，我们缺的是产业互联网新技术开拓建设的“钱袋子”政策支持、缺的是产业资源通过分出利益来偿还产业互联网启动资金的政策支持、缺的是一些产业互联网的建设股权通过“混改的方式”向中小创新创业企业开放。
除了上述成功实践的政策参照外，建立配套产业基金来支持产业互联网也是最有效的方法之一。给予这些专项产业基金的吸资和投资更多宽松性的便利，向“不怕困难没有包袱”创新型的中小企业进行倾斜性开放。有了这些产业基金的支持，必将打造一个新技术研发和新科技商业化应用的中小科技企业的产业集群，就是这些“敢闯敢拼”技术集群孵化，必将让全球科技创新驱动在中国生根发芽，成就人类文明进程中科技引领经济新奇迹。
六、结语
作为工程师的笔者，这5年的产业互联网实践尤其艰难，本文的分享目的期望与大家一道共同开创产业互联网所引领的新技术新未来，期望能够找到更多热衷于产业互联网开拓的知音，期望国家在资本退潮和经济下行的环境下，通过倾向性政策支持和产业专项基金支持，让灵活敢闯敢拼的中小企业参与产业互联网建设，孵化中小企业新技术应用的产业集群，实现中国经济发展在科技上的逆袭。
作者：谈文鑫，21年中国信息产业工作经历，前世界500强硅谷企业中国软件服务区域总经理，前中国支付龙头企业高管，现跨国企业上海翰云信息技术有限公司董事长，大学兼职教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