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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对能源危机新形势需要新方法

作者:玉名   来源:《财富时代》2022年8月刊 2022-08-29 11:11:17

能源危机在最近几年频发,而且越来越复杂,有供给侧的因素,也有极端天气的原因,还有新冠肺炎疫情、俄乌冲突等的影响;既有负油价,又有高油价,不仅让投资者手足无措,也让全球各国的应对产生了分歧。如何应对全球危机?对我国来说,传统的模式过于单一,如今需要更多元化、立体化的解决方案。

2020年之后能源危机频发,引起重视

最近3年来,国际能源市场变得越来越活跃,巨幅震荡频发。2020年新冠疫情突如其来,封闭防控的影响,停工停产,导致需求骤降,一度呈现了负油价,天然气、煤炭价格也下跌到历史低位。而就在2020年末的时候,新冠疫苗数据较好,引发了对经济复苏的影响,随后传统能源价格报复性反弹。2021年,从一次能源到二次能源均有上涨,从煤价、天然气大涨,进而倒逼电价上涨,随后又蔓延到原油,涨价潮一波又一波地呈现。

这个时候,外部的极端天气也成了重要催化,先是北美大陆出现两股强冷气流,带来数十年不遇的极寒天气,由此引发了美国和墨西哥接近1000万人用电中断,得克萨斯州全州大停电。批发电价一度飞涨100倍(一度电近10美元)。亚洲遭遇寒流后,则推升了天然气价格,亚洲LNG价格涨了1.5倍。

到2021年还有突发事件,如印尼宣布暂停煤炭出口,以应对出口猛增导致的本国煤炭供应不足以及可能造成的缺煤停机事故。而由于液化石油气价格上涨,哈萨克斯坦多地暴发抗议活动,哈萨克斯坦全境进入紧急状态。供应不足,也导致了价格推升。中国也呈现了“煤电荒”的情况,2021年下半年,受煤炭短缺煤价攀升、可再生能源电力保障不足、工业用电高涨等因素影响,国内多地面临用电压力。

进入2021年四季度,受需求旺盛和供给下跌以及地域冲突的影响,欧洲能源价格屡创新高。2021年欧洲天然气全年涨了约4.5倍,是全球大宗商品市场涨势最猛的品种之一。进入2022年后,欧洲天然气和电力价格继续飙升至创纪录的高位。俄乌冲突之后,进一步加剧了石油、天然气、电力等能源价格上涨,尤其是对老百姓来说,油价的持续上涨,是感受最深的,一度9连涨,进入10元时代。

2022年6-7月份以来,两个月的极端高温天气令全球许多国家的电力需求量创下历史新高,并引发多年来最为严重的电力危机。国际能源署执行干事法提赫·比罗尔在最近的一次采访中警告,“这次能源危机,面临石油危机、天然气危机和电力危机,比20世纪70年代和80年代的石油危机严重得多,而且很可能会持续更久。”

以前出现能源危机,大多数是源于供应因素,或者是地缘政治导致的,但从疫情后的因素来看,变得更加复杂了,有疫情的封控,有极端天气,有供应因素,还有战争、金融制裁等,有些时候是多重因素叠加,这样过后,基本上全球都在经历能源危机,或多或少都受到了相关影响。那么,如何针对这样的复杂因素,制定解决方案,就变成非常关键的因素。

更复杂因素导致能源危机,要制定多元化的针对性解决方案

能源危机是各国绕不开的问题。尤其是2022年,俄乌冲突引发了能源价格的飙升,夏季高温创纪录,对电力的需求量爆表,也带来了对能源发电的考验。能源价格上涨,并不是单方面的因素,还会有连锁的反应,如石油等能源价格上涨后,对其他传统能源如煤炭、天然气等价格也有拉动,同时带动其他原材料价格的同步上涨。而上游资源价格的上涨,也会带来通胀的因素,这样制造业和中下游企业将承担高成本,利润受到双重挤压,这意味着还会对货币政策等带来一系列的影响,美联储加息又让这一因素更加复杂。

从我国角度出发,长期以来,复杂的国际关系、动荡的地缘政治、不平等的地区溢价、不稳定的运输线路等因素,都对我国进口原油的成本和进口渠道造成了不小的影响,进口油源的保供也常常面临着不确定性。中国的能源对外依存度很高,其中原油和天然气的对外依存度分别超过70%和40%,而国际关系、动荡的地缘政治都会导致能源价格的大幅波动;同时,运输线路的安全和运费因素,都会对能源价格产生影响。

首先,进口能源的渠道要多元化,继续降低单个国家在中国能源进口中的比重。这一次俄乌冲突,演变成了长期化,也意味着欧美对俄罗斯制裁的全面化和长期化;同时,OPEC主要成员国为了盈利和维持与俄罗斯的关系缺乏大幅增产的决心,短期内增产能力有限。而美国方面,短期也没有全力开启页岩油开采的计划,所以原油价格虽然从历史最高位回落,但依然保持在相对高位区间。

如果是单一能源采购,就必然会受制于人。因此,我们需要加强与国际能源署、国际可再生能源署、石油输出国组织(OPEC)、国际能源论坛、清洁能源部长会议等国际组织和机制合作,尤其是推动中美清洁能源合作,深化中欧能源技术创新合作,只有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才能最大程度地避免制裁和供应链问题。

其次,加强石油、天然气、煤炭等能源战略储备,保持国家石油储备规模与石油消费总量相适应,同时鼓励社会资本参与石油储备设施建设运营;提升天然气储备和调节能力,推进地下储气库、液化天然气(LNG)接收站等储气设施建设。2021年下半年的煤电荒,并不是供应的问题,是运力和相关储备因素,随后依托我国制度优势,进行大范围调度才最终解决的。建立长效的储备机制,这样才能在应对突发因素时拥有更大的空间。

还有,推动光伏、风电等新能源发电,这是碳达峰、碳中和的关键。新能源解决的是长期因素,而短期因素是传统能源能直接解决的。因此,一方面推进煤炭安全智能绿色开发利用,提高天然气生产能力,重点突破页岩气、煤层气等非常规天然气勘探开发,推动页岩气规模化开发,增加国内天然气供应。另一方面就是进行风光伏的布局,构筑长期的新能源发电结构,这样能从根本上解决能源的可持续发展问题。

最后,一个关键的因素是来自金融。要推动能源领域的人民币计价,帮助企业规避汇率波动风险。如果在石油、天然气等能源采购时,实现人民币签单和人民币计价结算,这样我们就能最大程度规避汇率风险。同时,也要吸引更多大型的国内能源企业和国际投资者参与人民币计价结算的原油期货交易,降低合作贸易成本和汇率波动风险,扩大人民币使用范围,并健全人民币跨境支付系统基础设施建设,不断拓宽人民币跨境支付和结算渠道,提高人民币在跨境结算中的效率。实际上,这一次在俄乌冲突带来的欧美金融制裁中,体现出汇率在能源机制中的关键作用。

解决能源因素的更多新思路

传统应对能源危机的思路,首先是进行能源长单,并且多地采购,这样可以锁定相关成本,避免单一因素。但后来又有了新的发展,因为采购地较多,需要重视的是军事护航,来确保传统能源的海上航线,而这引出来的新的问题,即要增加海外补给港口的建设。比如说,我国进行了海外基地建设,其中斯里兰卡吉布提港就是关键,主要是为我国在亚丁湾、索马里海域进行护航行动的海军编队和在非洲的国际维和人员提供后勤保障支持。从吉布提基地出发,我军可以快速抵达非洲和西亚的任一地点,大幅提升我国海外利益的安全性。因此,为了应对能源危机,很明显如今需要更多、更新的思路。

其次,金融体系成为关键。从2022年版《跟踪可持续发展目标 7:能源进展报告》来看,其明确指出,“全球仍有7.33亿人用不上电,24亿人仍在使用有害健康和环境的燃料做饭。按照目前的进展速度,到2030年将有6.7亿人用不上电,比2021年的预计多1000万人。尤其是新冠疫情的影响,例如封锁、供应链中断和转移财政资源以保持食品和燃料价格可承受,影响了实现可持续发展目标7的进展。世界上最脆弱的国家尤其受到影响。亚洲和非洲近9000万以前获得电力供应的人再也无力支付他们的基本能源需求。”

这个报告还是很值得思考的。由于疫情造成的冲击阻碍了在普及电力和清洁烹饪方面取得的进展,并减缓了能源效率的重大改进。俄乌冲突引发了全球能源危机,推高了价格,对发展中的经济体造成了特别严重的影响。这些经济体中有许多已经因疫情陷入严重的财政困境。所以,无论是传统能源,还是新能源,金融体系的稳定和强大财政收入是保障,没有这个做后盾,能源危机就很难彻底根治。

还有,当前全球能源危机的背景之一是减碳目标引发炼厂投资减少,反映的是化石能源投资和可再生能源投资冲突的问题。天然气的问题现在是紧平衡,没有多少可替代,欧洲都是管道气为主,LNG(液化天然气)的基础设施要投资,有一个长时间的周期。尤其是欧美电力系统更多依赖天然气发电,随着油气供应紧张问题迟迟得不到缓解,电力供应也会紧张。随着夏季来临,没有足量油气供应,出现电力供应缺口的可能性在加大,社会恐慌情绪会进一步加重。

因此,2022年能源危机也在推动新能源加速发展,如欧洲最近制定的摆脱对俄能源依赖的“Repower EU计划”,在推进可再生能源发展方面的力度非常大。毕竟能源转型的方向还是要走向可再生和减排。碳中和除了气候升温控制外,还有更深层次的目的,即实现能源独立。只有实现了可再生能源为主的能源结构,完成由石油为中心的能源体系向以电力为中心的能源体系的过渡,大部分区域才会真正实现能源独立。

与发达国家相比,中国的能源供应安全保障的基础还是相对稳固。如国内煤炭产能及时释放,加上非化石能源发电装机的持续较快发展,可有效稳住电力供应。同时油气增储上产稳定有序,中国自欧佩克国家进口油气也比较稳定。但国际油气价格上涨带来的输入性通胀风险还会发酵,这个影响是很广泛的,高成本也让中小企业、中下游的企业叫苦不迭,所以,更丰富的能源体系,不仅要自给自足,也要拥有世界能源的话语权,这是更高一层的思考了。

上述这几个因素非常值得我们思考,金融体系、军事护航、多元化的能源体系,而最终一定要靠自身的新能源可持续发展,才能彻底解决能源危机。

作者:玉名,投资达人,微博知名财经博主,财经撰稿人,著有《日历买股法》《解套第一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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