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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乌恐慌扰乱全球金融市场,如何筑牢金融安全的“防火墙”

作者:凯恩斯   来源:《财富时代》杂志2022年3月刊 2022-03-31 15:33:52

在现代经济体系里,金融安全是最关键的因素。当下,国际环境不断发生着深刻而复杂的变化,我国金融安全问题面临的挑战增多,也很笼统。故而,我们在此打破常规,讨论具有实效性、代表性、正面临或即将面临的金融安全问题。

金融安全是十分重要的话题,在现代经济体系里,我们说金融安全是最关键的因素,是因为它与国家的整体安全相关联,也与国家的经济以及外贸挂钩。

俄罗斯被逐出SWIFT给我们敲响的警钟

俄乌战争爆发,美国与欧盟、英国和加拿大发表共同声明,宣布禁止俄罗斯使用环球同业银行金融电讯协会(SWIFT)国际结算系统。到目前为止,这是对俄最严重的金融制裁。因为这意味着,俄罗斯基本被排除在全球用美元作为结算与清算的体系之外,这对在美元仍是全球最大的支付、储备以及结算货币的当下影响是比较大的,尤其是对俄罗斯这类以能源出口作为重要收入来源的国家。但这并不意味着就此切断了俄罗斯与世界进行的贸易,只是会给原有的交易增加一定成本的同时,影响原本交易的便利性。目前,俄罗斯自己研发的贸易清算已经达到了20%以上的市场份额,俄罗斯央行行长埃莉维拉·纳比乌琳娜也称“我们有一套系统可以在内部取代SWIFT”。

近年来,SWIFT逐渐沦为美国长臂管辖的金融工具,这次制裁给俄罗斯的金融安全、经济发展、对外贸易带来挑战的同时,也会给我国金融安全、经济发展、对外贸易带来同样的挑战。我国是全球最大的货物贸易国,是全球120多个国家的贸易伙伴。在人民币跨境支付系统(CIPS)推出使用前,人民币跨境清结算高度依赖美国的SWIFT和CHIPS系统。这次美国与欧盟、英国和加拿大禁止俄罗斯使用SWIFT也给我们敲响警钟,不能太过于依赖SWIFT系统。

人民币跨境支付系统(CIPS)使用后,目前全世界已经有数百个银行加入,据数据统计,去年6月结算金额已经占世界结算量总额的5%以上。支持人民币在全球范围内的使用,为境外银行和当地市场提供流动性,保障正常的贸易结算。缺点就是CIPS是基于银行账户的,所以境外银行需要开设人民币业务,境外企业和个人需要开设人民币存款账户。全世界范围来看,能够介入此系统的银行数量有限,这次俄乌冲突是一个很好的契机,站在战略的角度来看,后续的大力推广、优化系统,吸引更多的国家和银行以及国际金融机构加入进来,应该得到更多的重视。

国家多次点名金融安全,上升对金融安全重视度

这些年,我国决策层高度重视国家安全、经济安全和金融安全问题。

2021年底召开的中央经济工作会议指出,“进入新发展阶段,我国发展内外环境发生深刻变化,面临许多新的重大理论和实践问题,需要正确认识和把握”,其中之一就是“要正确认识和把握防范化解重大风险”。考虑金融安全和风险防范,要认识到金融的核心作用,金融需要服务实体经济、服务整个全局经济。其中覆盖的金融机构、金融产品,间接金融、直接金融、商业性金融、政策性金融、绿色金融、普惠金融等形式,都需要适应市场经济的变化,才能有助于构建符合实体经济融资需求的供给体系、安全运行的经济体系。

在2022年2月25召开的中共中央政治局会议中,“金融”一词出现16次,是本次会议涉及重要内容之一,如金融风险、金融反腐等。会议指出,党的十九大以来,坚持“严厉惩治金融领域腐败”,还强调“要强化金融风险防控,坚决维护金融稳定大局”。

2022年3月3月,银保监会主席郭树清与五家大型金融机构董事长一同出席国新办新闻发布会,介绍促进经济金融良性循环和高质量发展有关情况,回应了影子银行、银行股价、农信社改革、俄乌冲突金融制裁等热点问题。

在全球经济下行周期叠加新冠肺炎疫情冲击的背景下,一些国家采取超常规货币政策,可能对我国金融安全形成外部冲击。俄乌持续冲突,加上美联储提前加息缩表的预期持续发酵,导致全球资本加大配置避险资产,我国资本市场的开放,外贸呈现出持续高景气的特质,人民币汇率坚挺,吸引全球资本流入。

对汇率问题要给予相应的重视,不进行有效的限额管理就会影响我国的汇率过大起伏、金融系统稳定。1997年亚洲金融危机时,马来西亚前总理马哈蒂尔采取紧急措施,实行外汇管制,所有外汇资金不得流出,才成功遏制汇率暴跌。从历史金融事件看,我国需要维持外汇市场供求平衡,维持人民币汇率在全球主要货币中相对稳健,以及保持市场主体跨境投融资活动和结售汇行为基本理性有序,完善货币供应调控机制,执行稳健的货币政策,处理好稳增长、调结构、控总量的关系。

高度重视高杠杆和流动性这类更容易引发问题的金融乱象

金融问题往往表现于高杠杆和流动性风险,很多时候看似经济繁荣发展,实则风险已经长期潜伏在社会发展中,就像美国次贷危机、亚洲金融危机不是一蹴而就的,其爆发是积累了相当一部分时间,是一个一个局部的金融风险共同堆积的结果。2008年美国次贷危机,在2001年美国经济经历了短暂衰退后,美联储利用一年半之内连续降息11次来提高流动性。这次降息导致的低利率促使人们贷款购房,推高房价。宽松的信贷环境以及房地产市场的繁荣,使得高收益的次级按揭贷款成了新的投资市场,银行家们也随之而来,利用三十倍甚至更多的杠杆投资次级贷来赚钱。等到美联储提高利率、房价已经被推高的时候,次贷危机的影子在2007年出现,同年年初,美国超25家次级抵押贷款机构破产,接着就是涉及次级抵押贷款的机构接连倒闭,最终,美国不得不花费巨额资金救市。

前些年,我国房地产行业大肆发展,北京、上海、杭州、深圳等不少一线、二线城市的房价实现短时间内翻倍,而一些地方房价也因为政府完成房地产去库存的任务,通过加杠杆的方式,降低住房按揭贷款利率及首付比例,吸引民众买房。由此引发更多的购房者,房价进一步被推升,楼市深陷房价泡沫陷阱。部分实体企业也将钱转投到楼市中,来获得更高的收益,引发劣币驱逐良币现象。过多流动性资金进入房地产市场,实体经济资金和原本可用于消费的资金都被楼市挤占,实体经济发展缺少资金。

这两年国家在金融安全方面也关注房地产行业,我们看到了恒大的问题,若是恒大这类风险不能得到有效控制,房地产与金融机构严重挂钩,那么会产生一系列影响实际金融经济的连锁反应。所以,国家需要从融资等渠道保障资金供给,保障房地产行业稳步发展,去金融化、去杠杆。去杠杆是防范系统性金融风险的关键所在,从基本面上防范房地产行业产生系统性的金融风险。

垄断会影响金融安全,需要特殊化管理金融机构

按照经济学理论,充分竞争会使平均利润率向大致相同的趋势引导,也就是说竞争者的利润差距不大。竞争发展过程中可能会有创新出现,各种问题被暴露,源源不断的参与者进入,但也会导致市场众多竞争者的平均利润控制在一定范围,不会有过多的利润差距。但我们看到银行与那些非银行的利润差距是很大的。如何应对这样的垄断?

还有那些各大电商平台为了抢夺市场份额,要求商家在电商平台中二选一也是垄断,表面上是供商家选择,其实是把路给封死了。

为了进入或是参与蚂蚁金服业务,相关金融机构发ABS的利率较低。据不完全统计,蚂蚁金服放出了超过2万亿元的贷款,2万亿元是个大数据,阿里集团没有这么大资产。但是一定的本金加上多次的ABS打包,多次的杠杆,杠杆再杠杆,就能够实现放贷2万亿元。有阿里做保障,甚至可以不用本金,而是直接把这笔应收账款打包卖给银行,银行把这笔债权打包后拆散作为理财产品卖给客户,并从中挣息差、管理费。于是,银行在这个环节中就可以毫不费力地挣钱。另外阿里从银行借到的资金又可以去找新的借款人,就再次形成了新的应收账款。

所以资本喜欢追捧蚂蚁金服,实际性质属于利用优势实行过度的寡头垄断。一系列操作下来,过度实施杠杆或过度衍生,很容易会拉长整个金融链条,在这个被不断拉长的链条中随时放大不确定性,引发相关的金融问题。

现在的监管有短板,这就需要做好制度的建设,机制的创新,监管的健全。监管是金融领域重要的一环,金融机构是要持牌的,持牌就意味着有特许权,银行也是如此,如果过度垄断,运用特许权在市场竞争中打造竞争闭环,排斥了应该有更多要素流动进来的竞争,这就容易滋生问题,长期不管或者不能够直击痛处,那么很容易变成系统性的金融问题。这就需要用符合金融机构特性的方法管理,配合特殊的资质管理、监管来特殊管理金融运行中时刻会出现的或容易出现的某些金融机构带着一定的特许权做一些过度的垄断行为。

提高直接投资比重,防范金融风险、应对金融问题

“十四五”规划纲要明确提出,提高直接融资特别是股权融资比重。我国融资结构长期以间接融资为主,信贷资产在金融总资产中的比重超过70%,而直接融资比重高了有助于消除垄断,也有助于稳定宏观杠杆率,更好地防范化解金融风险。

全面实行股票发行注册制,拓宽直接融资入口是提高直接投资的方法之一。利用注册制带动发行、上市、交易、持续监管等基础制度改革,使市场定价机制更加有效,真正把选择权交给市场,支持更多优质企业在资本市场融资发展。

还有就是健全多层次资本市场体系,我们也看到了北交所正式成立运营,以增强直接融资的包容性,服务好不同类型、不同发展阶段企业差异化融资的需求,服务好中小企业融资,中小企业获取金融服务的能力相对较弱,如何利用金融体系持续改进和深化中小企业金融服务也是关键。这些都有助于防范金融风险、应对金融安全问题。

当然,金融越发展,科技越进步,贸易越活跃,金融安全就越重要。守住金融安全,就守住了经济稳定的根本。这次的俄乌战争敲响警钟,要统筹国内金融安全与国际金融安全两个大局,做好应对充满不确定性、突发事件的金融问题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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